小白抱着头埋在被窝里。
她终于哭累了,即使是在梦境当中,她也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再哭了。
嗓子哭哑了,眼睛哭模糊了,耳朵好像也出了点问题,抬不起来了。
好累……好难受……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……
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……为了一点点小事就闹成这副模样。
但是根本控制不住啊。
为什么!为什么!
自己居然会对艾丽莎以外的人有感觉!
无法原谅。
但是无论如何,事情已经发生了,以往的她明明可以做到对已经发生的事情选择无视,选择去逃避,选择去放弃。
承认事实不好吗?逃避不好吗?放弃不好吗?就像蓬白说的一样,她只是被摸了耳朵里面而已,只要装作无事发生,甚至向对方要补偿,从她身上把这种感觉讨回来,不是不仅不亏还能赚吗?
明明脑子想法这么清晰但为什么要硬生生走进死胡同里去钻牛角尖?
为什么会想不通啊?!为什么会掉眼泪啊?!
根本已经搞不懂了。
这里还只是幻境而已,要是真在现实中发生这种事情,诗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怎样。
也许会像疯子一样杀了对方吧。
都是蓬白那家伙的错,是她非要把自己困住,都是她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!
还有自己的尾巴,把它切掉以后就不会再被背叛了吧?
还有这张脸……这两只耳朵……甚至这肌肤……
艾丽莎,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?即使我失去这一切,你也不会抛弃我的,对吧?
对吧。
那么温柔的艾丽莎是不会抛弃我的。
既然如此,为了防止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,就先把那些碍事的东西给切掉吧。
这样一来,有谁还会对这样恐怖的自己感兴趣呢?
想到此处,她从被窝里出来了。
站到全身镜前,她看了看现在的自己。
毛发比之前更加凌乱,两只漂亮的玫瑰红大眼睛也哭肿了,眼眶边上红了一大圈,泪痕不规则的分布在她白皙可爱的脸蛋上。
“这里是幻觉,所以只是事先演习。”
“既然自己的最大阻碍是怕疼,那就先习惯吧。”
她现在内心充满着对自我的憎恶和毁灭。
平静地坐到桌子前,那镜子里不堪的自己再次出现,把手放在桌子上,她把手一翻。
遵循她的想象,手中出现了一把美工刀。
她打量着这把现代科技的产物,那绿色的塑料,锋利的刀片,和弹簧式结构,看起来是那么精妙、美丽。
之所以用美工刀,是因为诗洛认为自己所要做的事情,是一门艺术。
这是自我毁灭的艺术啊!
我就是艺术品!!!
“刺啦”刀片划出,想法和刀子一起落下,对准手心狠狠刺入、拔出!
鲜血飞溅,诗洛惨叫出声。
“额啊啊啊啊啊啊!!!”不似孩童的沙哑惨叫在房间内久久回荡。
小身子因为无法忍耐这剧烈的疼痛,止不住地痉挛,右手的美工刀也无力脱落在桌子上。
失去现实那不会流血,疼痛微弱的身体,之前那羸弱、差点被红绳给直接夺去生命的身体在梦中又回来了。
左手掌不停地流出鲜血,那感情越发强烈。
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流泪了,她觉得眼睛干涸,再也挤不出泪水来。
但是,好痛啊!
好痛啊!!!
小家伙咬着牙,她看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,强忍疼痛,再次抓起美工刀来。
下一个画板,在手腕。
来吧!让我看看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艺术品!
从远方射来一发魔法飞弹,诗洛手中那高高举起的美工刀被迫脱手。
艺术家扭头望去,眼中透露着疯狂和憎恶。
她想看看是谁敢来阻止她的好事。
但是就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,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。
那是她的母亲。
不是蓬白假扮的,是艾丽莎来了。
小家伙能感受出来。
想到这,她突然安心了下来,整个上半身无力地倒在了溅着鲜血的桌子上。
啪嗒……
艾丽莎从门外进来,刚刚把门推开,她就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刺激到心悸。
小白居然会举着一把刀,往自己的手上刺去!
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,眼睛哭肿了,神采暗淡了,头发凌乱了。
但她确实是之前那个可爱的小白,和她开玩笑的小白,哭着叫她“妈妈”的小白。
艾丽莎压抑住自己的情感,她知道小白不是这样疯狂的孩子。
肯定是之前那个家伙干的!她在梦境中使用了幻术吗?!是她在骗小白做这种事?!
她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!!!
白发少女的喉咙哽咽出声,她几乎快要止不住自己的心痛了。
不小心在园内划破皮肤都会觉得痛到受不了的她完全无法想象,手被刺穿血流不止的小白到底在经受怎样的剧痛。
光是看见那猩红,就让她触目惊心。
但是现在得先把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去。
这里看似是在自己的房间里,实际上依旧是在梦境当中。
否则,那个罪魁祸首也许又会杀回来。
要是她把小白给再次迷惑,让小白在这梦境中死亡,那么按照书上所说,小白也许会再也没法醒来,永远困在意识海当中,再难逃脱。
知道现在的小白痛到极致,白发少女压抑住内心的悲伤,她上前去轻轻抱了抱小狐狸,干净的毛衣、披肩、双手顿时粘上血渍,拉起小白那只尚还完好的手,强忍着泪水对她说:
“来……妈妈会带你回家的……”声音已带上哭腔。
这时她还在努力着不想让小白看不出自己心中的胆怯和柔弱,害怕会吓到小白。
小家伙已经很脆弱了,自己不能再刺激她。
本还以为她中了幻术,可狼狈的小家伙只是低着头,平静地点点脑袋,似乎已经脱离了幻术,完全听从自己的指令。
艾丽莎到来后,小白终于恢复理智。
也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些什么蠢事。
“嘶~!”被艾丽莎拉着下椅子,小家伙终于感受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传来的痛疼,让她倒吸一口冷气。
血管的脉动、伸缩,肌肉的肿胀、疼痛,左手传来的无力感竟能如此清晰。
“疼……额……啊……嘶……啊……!”
她的身体对疼痛实在是太过敏感了,即便如此,她依旧在心中质问。
只是手被刺穿而已,有必要那么痛吗?痛到自己在她面前都没法忍耐地惨叫出来……
但除了惨叫,愧疚的她已经没法再说话了,嗓子哑得只能发出嚎叫声来。
就在哀号不停的时候,白发少女停了下来,她把那好不容易凝结出来的法杖丢到一边去。
随后用手一握,这次没有丝毫阻碍的、轻松创造出了那瓶紫色药水,她屈下身子,抓住小白的下巴,把小家伙的嘴掰开,没有征求她的意见,就把药水往里灌。
艾丽莎还在忍耐着,强撑着坚强,她的嘴巴微微颤抖,反常地面无表情,只随着小白的哀嚎而偶尔变化着。
无声的眼泪止不住地从下巴滴到了地上。
小白在强忍着疼痛,察觉到小家伙是拼尽全力不想让自己担心,艾丽莎很难受,因为这样她也不能再继续出声了。
因为要是控制不住开口的话,自己会比小白更快哭出来的,然后小白也肯定受不了会哭。
两个人都哭起来就都没力气了,到时候还怎么回去啊!!!
那曾经牢牢抱住小白的双手如今抖得厉害,紫色的药水有些灌进了小白的嘴里,但很多紫药水都因为颤抖而撒到了两个人的身上,与两人身上的血污混在一起。
尽管手都已经控制不住,但艾丽莎真的已经一刻也受不了了。
小白的每一次哀嚎,都是在往她心上戳刀子。
终于,几瓶紫药水下去,诗洛的各个部位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。
也许是药水生效太过舒服的原因,也许是因为太过伤心的缘故,可爱的小家伙在被艾丽莎灌入药水的时候,头一歪,昏了过去。
尽管身上依旧有着血渍和紫色污渍,但现在的小白已经从受伤状态恢复了过来,梦境中的艾丽莎终于重新摆脱了心悸的状态,重新恢复了力气。
她和小白的身高只相差十厘米,想要把小白抱起来,还是有些困难。
少女本就只是个法师而已。
右手往后一伸,法杖被无形之手抓住,快速飞回艾丽莎手中。
很快两只由风组成的大手就在她身后出现。
艾丽莎控制那风之手将小白抱起,下意识地向前走去。
但她很快回过神来,双手举起把杖子砸在地上,想要像之前一样破坏这个梦境。
可正在这时,还没等她来得及吟唱,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。
是之前那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女人!
她还没有死,又找上门来了。
就是她害得小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!
想到这里,艾丽莎就要再次向她发起攻击。
可那女人不像之前那样一点应对手段也没有,这次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迅速制止了艾丽莎的行动。
法阵还未来得及展开就已经破碎,声音也发不出来,就连身体也动不了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,空气、能量、灵性之线都静止不动了。
对方才是梦境当中的主宰,自己失去了反抗能力!
自己之前只不过是趁对方不注意才能秒杀她,论正面对抗能力,自己根本打不过。
想到这艾丽莎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。
可还是没来得及把小白带出去。
就在她已经做好了两人一起牺牲在这里的觉悟时。
那女子开口道:
“我真是搞不懂了……你们两个人一个个的,只要想到对方,就会跟得了癔症一样发疯,连理都不讲了,只会想什么就去做什么。”
“人类之间的爱难道真的能这么强烈吗?”
听到这话,艾丽莎迷惑地张开了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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